Satoya

纯爱人罪有应得

© Satoya | Powered by LOFTER

蓝调抒情诗

这种paro吧…迷之ooc…_(┐「ε:)_
不过自己接受的蛮好的emmm

3

榎本径躲在菅野身后,只露出个脑袋,张望着离他们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。

有个孩子扶着比自己还高的行李箱,被几个大人包围着,没有表情。榎本知道那是谁。


“我不会后悔的。”

他听到那个尚且年幼的孩子,成濑领,他的远房堂兄弟,这样对父母说道。

他们看起来不太开心,榎本想。

“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了?非走不可?”男人说,语气焦虑。

“领为什么不听话……”女人蹲了下来,轻轻摇晃孩子的手臂,蹙着眉头,试图用和往常一样的温柔语气和他对话,“领不是一直很喜欢听爸爸拉小提琴给你听吗?”

你一言,我一语,他们忧虑地劝说着之前明明格外懂事的儿子。

可矮个的孩子仍然固执摇头:“我讨厌小提琴,”他露出明显厌恶的表情,“我也不想呆在这个家。”

男人气急了,他举起手,似乎要把巴掌扇在这个孩子脸上。

“菅野先生。”榎本摇了摇管家的裤腿。

菅野点了头,朝他们走过去。

“成濑先生,成濑夫人。”他礼貌且恭敬地朝他们鞠躬,“我来接小少爷了。”

男人瞥他一眼,屏息许久,最终还是泄气般无力放下了手掌。

“领……”他在孩子面前单膝跪了下来,脸上的表情竟逐渐缓和了,“真的讨厌小提琴吗?”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,他轻轻的揉了揉儿子的发顶,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,可孩子没有回答,他只是别扭的转过了头,手里还抓着行李箱的拉杆不松手。

女人最终亲吻了孩子的额头, 他们站在原地,看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,一个步伐一个脚印,铁了心要离开似的,没有任何犹豫。

“为什么?”榎本的腿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,看向正被菅野抱上车的成濑。

“你管不着。”成濑推开要帮他系安全带的菅野,自己把带子拉下来,扣了进去,他靠向椅背,闭着眼睛,成熟地仿佛不像个七岁的孩子。

榎本便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百科书,也不乐意和他说话了。


等到轿车缓慢发动,开出了好些距离,他才坐直趴到了车窗边上,可远处的人影早已模糊成黑点,再也看不清了。

他把车窗摇下来,漏进了几缕初秋的风,轮胎碾过地上带着泥水的零星枯黄叶片,午后的光景,竟然也让人倍觉寒冷。成濑已经望不到家门口的那扇被细长藤蔓包裹装点着的铁门了,他记得很清楚,春天的时候,枝条会爬满所有栏杆,温柔地舒展开碧绿的叶片,报春般唤醒园子里所有沉睡的生命,沿着大理石的台阶上去,花圃里是母亲喜爱的粉色百合,喷泉的水珠飞溅在空气里。

他被母亲抱着坐在长椅上,父亲持着那把光华沉敛,质感古朴的小提琴,优雅抬起琴弓,跟着笑起来的孩子一起,高贵美丽的乐声从他手中流淌而出,缠绕着风,飘散在春光里。

“领想学小提琴吗?”男人握着小孩伸出的手放到那把小提琴上,言语温柔。

“想!”



但成濑领突然发现,从出生至有自我意识以来,他唯一一次感受到的,名为“愤怒”的情绪,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学习小提琴天赋的那个时刻。

提琴弓,拨琴弦,他不断练习背诵,直到将每个动作音符熟记于心,机械的动作之中,他无数次朝尚在歌唱的精灵询问,可回应他的,却只有震耳欲聋的沉默。

——老师,我是不是学不会小提琴了?

——……领只是缺乏练习哦!

成濑冷静地询问老师,可是这样劝说着他的人,眼底却满是忧虑和失望。早就懂事的他何尝不知道,学习乐器是多么需要天赋的事情。这个庞大的,以艺术与小提琴发展壮大至今的家族,不会有他的地位,他只会给父亲丢脸罢了。

他永远,无法演奏出父亲的音乐,永远。

一贯温顺听话的孩子对父母提出了不可置信的要求,他想要去离家遥远的封闭学校学习。

以及将来的愿望是当律师。

父母无法了解孩子的想法,从惊讶到愤怒,无论怎样劝说,他都像铁了心似的要离开这个家。

不得已的情况下,成濑领被送到了离学校近的家族里一个旁系的家中。

从那以后, 他就再也没回过家了。父母亲一开始常常给他打电话,成濑领都一一忽视,然后他们开始给他写信,一封又一封,写满思念与愧疚,成濑总是想不明白,你们为什么愧疚呢,明明是自己的错呀。

他便没有回信,于是渐渐的,他跟那个家失去了最后一线联系。

他抛弃了自己的家。成濑领深刻地明白这点。


二十岁时,早同龄人几年毕业的成濑,不过两年历练就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,磕磕绊绊起步,资金来源于榎本家里的支持,成濑将此称为贷款,利息计算一分一毫不低于银行,欠条打得跟合同一样工工整整。

榎本的父母一开始拒绝了欠条,毕竟多年以前曾受过成濑父母的帮助,加之他从小在自己家里长大,肯定是会给予支持的,可商学毕业的榎本径眼皮一抬,大方收下,明确表示利息还会同市价一起上涨,成濑郑重点了头。

等到事务所步入正轨,生活便变得稍微宽裕了起来,榎本径生日的时候,成濑还特意挑选了一枚价值不菲的领针作为礼物,对从小到大来的“冷嘲热讽”以示感谢。


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,依靠他自己的能力,说不定将来有一天,能以独立全新的身份回到那个家里,不带愧疚与自卑,爬山虎仍然翠绿,他们坐在充满历史感的长椅上,父亲也许还会为他演奏一首帕格尼尼随想曲?

但不是这样的。


那天,成濑的一位同僚走进了他的办公室,以为是有什么合作项目的成濑热情迎接了他。

条条框框的遗产名目底下,工工整整用钢笔写着这样一句话。

——一直以来,我们都因为领是我们的儿子而感到骄傲,这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。


花园荒芜,喷泉干涸,他的心里,再也不会有四月盛放的粉色百合了。

律师看着一下子死气沉沉的成濑,犹豫了一会,“虽然我知道这很荒谬……”成濑看向他,“您的父亲一个月前才与我确认了遗嘱事项,明确要求将来我要找到您,转移遗产相关,可这才一个月,就因为车祸……”最终,律师鼓足了勇气,这样说道,“您的家族那边,则要求我去跟他们交接遗产。”

成濑的耳中传出轰鸣,尖锐无比的念头钻破鼓膜冲进他的脑海里,一些隐秘的、充满恶意的想法疯狂滋长。

好久好久以后,“我……我只要一样东西……”他哑着声音,疲累无比。

“那把小提琴,我只要那把小提琴……”成濑指向名单上那个价值仅次于巨额企业股份和房屋财产下的东西。

“抱歉,成濑先生,他们明确提到了这把小提琴,要同其他财产一起转交给他们……”律师面露难色。


“什么东西都不要让。”


有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,成濑抬头,榎本径站在门边,似乎听他们说话有一会了。

“葬礼,”榎本说,面无表情,“他们的葬礼,邀请名单上没有你。”

这是成濑领人生中,第二次感受到真正的愤怒的时刻。



他的家族,是一个以小提琴为发展基础壮大的音乐世家,最初的财富积累来自祖辈的手工艺小提琴,一开始是在欧洲,后来便把手艺带回了日本。随着世代的传承,手艺虽然不可避免的逐渐消亡,但在艺术方面,家族里出色的小提琴手却一代多过一代,家族的聚会就像是业界内的专业交流会议一样,会小提琴——已经成了家族里不成文的规定,毕竟连女仆都能演奏上一曲多瑙河呢。

直到到了成濑爷爷的那一辈,他开始涉足商业,发展起了乐器行,那会正是西洋乐器在国内发扬光大的好时候,趁着东风,乐器行便越开越大,给这艺术世家增添了雄厚的底气。

这样的环境下,那把传承至今的小提琴便成了十分重要的物品,那是祖辈最后一把封山之作,无与伦比,即使能在商业上有一个准确的价格,可它在艺术领域中,价值却是不可估量的。

这把小提琴从成濑爷爷的手里,到了成濑父亲的手里,现在要归他人所有了——他们可持着“留给会小提琴的后辈提升技艺”的好借口。

“虽然我现在也很讨厌小提琴,也学不会,”葬礼上,二十二岁的成濑领这样对榎本说道,“但我很想他们。”

“可是你把耕太推了出去,”榎本被恼人的乐声吵得有些不耐,“你明知道他会被他们刁难折磨。”

成濑回头,夜色中,那个瘦小的孩子站在原地有些无措,不安地望着周围的大人,然后低着头,躲到一边去了。

“走法律程序,我可以保住所有财产,”成濑难得扯了扯嘴角,别过脸,“可是那把小提琴,必须有会的人帮我留住。”

tbc.


我真喜欢整迷之复杂的背景啊…搞了我大半个月脑子了
槽.jpg

评论(10)
热度(47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